【厕所情缘】探梦（上）
[季乔] 大四物理系学生季×高三理科生乔
（微量恐怖成分，胆小慎入）
10章正文共3.1w +3篇番外
OOC预警，微量江柏 顾林 慎入
00序
“小乔，把灯关了再走。”
乔殊将第二天的课表写在黑板上，听到顾子尧的嘱托转头回应到：“知道了班长，要是急你就先走吧，我一会儿走。”
“好，那你注意安全。”
乔殊摆了摆手，写好课表，他去水房洗了手，在关灯前顿了顿，“明天第三节课……是生物吗……”想着可能是自己记错了，他并未在意关后门，后便直奔宿舍。
“小乔哥？你回来了，今天很早啊。”夏予扬把耳机摘下来，拍了拍坐在床上打游戏的许向安。“许向安别玩了，难得小乔哥回来早些。”许向宁也诧异地从卫生间里出来，手里还捧着刚浇过水的多肉盆栽。
乔殊失笑道：“今晚的补课被取消了，那家人的孩子好像发烧了。”
“不如咱们吃火锅吧，我偷偷藏了小电锅！”
“那还要出校门买菜，天都黑了。”夏予扬指着手机说，“今天是鬼节，我妈刚才还打电话嘱托我今晚不要出门呢。”
乔殊放下书包，栽在床上，“我有些累，今天早点睡吧。”
“小乔哥，喝水。”许向宁将温水递到乔殊的床边，“你现在高三，最重要的是学习，家教的事可以先放一放，高考才是最主要的。”
“可是不挣钱，谁来养我啊？”乔殊接过水杯，“谢谢。”
夏予扬长叹一口气，“我们宿舍有三个小可怜。”
乔殊放水杯时顺手拍了下夏予扬的脑袋，“你才可怜，我这叫自食其力，睡了。”
“小乔哥晚安。”
“乔殊哥晚安。”
“乔殊哥晚安。”
“嗯，记得关灯，晚安。”
01入梦
“铛铛铛”“铛铛铛”乔殊被敲门声吵醒，他翻了个身，喊了声“夏予扬，去开门”，可半天也没有任何动静，敲门声还在继续。
乔殊烦躁的揉了把眼睛，打开手机的手电筒，摸索着下地开门。
快到门边时，敲门声却戛然而止，变成一阵阵歌声“小兔子乖乖，把门开开，快点开开，我要进来……”单音阶的童谣在黑暗的衬托下变得阴森恐怖，使乔殊清醒了不少。
“还在梦里……”他默默想着，本着在梦里他不会被怎么样的想法，乔殊将门拉开。
门外只有无尽的黑，连手电筒也照不亮。乔殊克服着夜盲症对黑暗的本能恐惧，他向前走去。
不知走了多久，眼前的黑暗逐渐褪去，一排木屋出现在面前，一个小女孩站在中间的木屋的门口。
乔殊眯了眯眼，感觉有些熟悉，好像他的那个发烧的学生，他试探地问：“小怡？”
女孩点头，“乔老师就差你了，跟我来。”
乔殊跟着她，不禁问道：“这是哪里？你身体还好吧？还发烧吗？”
“在这里不烧了，但是外面的我还在发烧。”
乔殊皱了皱眉，没等多说什么，便听女孩说“到了”。
许是没料到会遇到这么多熟人，乔殊脑子里有一瞬的空白，顾子尧，和他的男朋友林致，之前见过面，再往后，夏予扬，许向安，许向宁，还有三个不认识的人。
林致笑着朝他招手，“小乔，快过来坐，这边是我舍友。”
乔殊走到林致旁坐下，听他继续介绍：“你旁边是季少一，躲最远发抖的那个人叫江恪，他紧紧抱着的是柏闻。”
“吱吱同学啊，你就这么说我？”江恪回头看他，瞪了瞪眼，“我很酷的好吧。”
说吧，便被人在后背拍了一巴掌，“你老实点，不然我就去林致那边坐。”
“哦。”
乔殊一时间还没有回神，“你们……来多久了？”
“很久了吧，”季少一笑着看他，“你来之前我们基本走完了每个房间，”说罢，他又转向女孩道：“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？”
女孩走到人群中间，缓缓开口“我叫李怡，是乔老师的学生。”
季少一玩味地吹了声口哨，笑着在乔殊耳边叫“乔老师”，乔殊将人推开，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不矜持，第一次见面都不知要客套一下。
李怡抬头看乔殊的眼睛，继续说：“是我叫大家过来的，这里是我的梦境，跟现实没什么联系，我本来想请乔老师帮我这个忙的，但是人数太少，于是我把与乔老师关系很亲密的大家都找了过来。”
“和我关系亲密？”乔殊看着刚认识的人，心想哪里亲密了？哦对，林致和顾子尧亲密，那三人和林致是室友，OK，懂了。乔殊叹气，“行吧，你继续。”
“我最近身体一直不好，今天又是鬼节，所以格外严重。我们家世代都住在现在所处的这个木屋里，直到我出生后才搬到楼房里住，但诅咒好像还是没有让我逃过。”
“诅咒？”
“可以算是吧，我太祖父当兵的时候，应该是二战期间，那时候他是哨兵，他们移兵在这里住一段时间。刚来时没有太高的地方，只有不远处的坟头上盖满了大麦草，太祖父就站到上面放哨，他的大队长瞧见赶忙让他下来，太祖父却调皮的说不用怕，还剁了两脚以示安全，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，却不料晚上被找上门来。太祖父晚上归队时，去隔壁的屋子放手电筒，听人说，只听屋里大叫一声就不再有动静，之后太祖父便一直高烧不醒，两个月后才退烧，人也被烧糊涂了，什么都记不住。继那之后我的祖父、父亲也经历了这样的事，本以为搬到这里，这件事就会到此为止，可我还是……”
“他当时看到了什么？”
李怡却摇头，“他不不知道，他都忘记了，我父亲发烧时也像我这样在梦中找人帮忙，可最后什么都查不出，也没了法子。”
乔殊抬头对上她的眼睛，“所以你找上了我。”
李怡点头，“乔老师很聪明，又是无神论者不怕鬼。所以……”
“你不怕我反悔把你卖了？”
“老师不会的。”
乔殊笑了，站起来向她伸手，“有那坟头里关的人死前的照片吗？”
“有的。”
拿到照片，季少一也挤过来看。
是个很板正的人，一身灰色的中山装，扣子一直系到最上方，梳着背头，长得很好看，只是没什么笑容。
季少一挑了挑眉，问道：“小姑娘，你知道他的死因吗？”
“上吊自杀。”
屋里一片寂静。许久后，季少一念叨了一句话，“凡自杀者，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江恪喊到：“老季你别说了！什么鬼啊神的，都，都是假的。”
“那你倒是别抖啊，大哲学家。”
“柏闻你闭嘴。”
夏予扬听着，笑得差点栽歪过去，许向安赶紧把他拉了回来。这么一闹，气氛倒也没那么紧张了，乔殊提议先弄清发生了什么事。
“可是怎么弄清呢？”
“还原事件。”顾子尧说。
季少一拍手说好，“可是谁来还原呢？”
“扬扬吧，”许向宁笑道，“他胆子大。”
夏予扬惊恐地看着许向宁，“我……我？”
“也可以，”乔殊对李怡说，“你带那三个小孩去坟墓那边看看，江恪和柏闻也去吧。”
柏闻说好，拉着江恪起身向外走。
“季少一你也去，我们仨在这里转转。”
季少一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人，笑着对乔殊说，“乔老师，人家小情侣一对，你自己会孤单的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我陪你转转去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乔殊回头看顾子尧，见他把林致护在怀里说话，心里叹气。
季少一见状，便揽着乔殊的肩膀往另一个屋子里转，“乔老师，走吧走吧。”
乔殊把季少一的手放下，别扭的说：“你别那么叫我，你又不是我学生，年龄还比我大。”
季少一笑了，“那我叫你什么？殊殊子？”
“叫我乔殊，谢谢。”
“别呀，这显得我们多生分。”
“我们本就不熟。”
季少一坏笑着在他耳边吹气，“可小怡说我们是很亲密的人诶。”
乔殊像触电一样躲到一边，揉了揉发烫的耳朵，继续翻桌上放的几本书。
季少一看着他的背影，心说：小朋友不经逗，还是一步一步来吧。
02芦花鸡
其实女孩也没有说错，季少一和乔殊在网上也许真的算是关系很亲密的人，只是乔殊不知道，还以为这是两人的初遇。而在季少一的印象中，他遇到乔殊比这要早很多，那时候乔殊还是初三的学生，他陪着舍友林致来参加顾子尧的毕业典礼，知道顾子尧和家里闹矛盾，自己出来读书，季少一就多带了些礼物。
只是带的太多了。
他失笑，把礼物放在林致那，自己在校园里闲逛，不巧被一群女孩围着要合照，季少一解释他不是这里的学生，可似乎并没有什么用。他有些尴尬，这时一个男孩走过来道：“不要给校外人员造成困扰”，随后抬起那双蓝色宝石眼笑着说：“这是我毕业前最后一次管你们了。”
季少一被这个干净的笑晃了眼，女孩们纷纷离开，嘴里还说着“风纪委也太帅了，只是有点冷，不敢合照。”季少一看着身穿白衬衫的少年的背影，噙着笑。
小朋友有点可爱，想逗。
他回去时向顾子尧打听少年的事，顾子尧说他叫乔殊，认识但不熟。
谁知事情却那么巧，高中时顾子尧竟和乔殊同班，季少一因此要到了乔殊的微信，以扩列的名头，名正言顺地加上了好友。从一开始寥寥无几的语句，到客套的关心，再到最后的敞开心扉，季少一知道了他有夜盲症、怕黑，也知道了为什么毕业那天他是孤身一人，知道他做家教，知道他喜欢猫，知道他爱懒床……他们之间的亲密不是一两天建立的，而是近三年的拉锯。
季少一不动声色的牵起嘴角，走到乔殊身边，“殊殊子，发现什么了？”
“时钟……时间对不上，明明外面是黄昏，这里却指着11:49。”
“会不会是时钟坏了？”季少一也凑近去看。
“不会，它在走时，我刚刚一直在看，一分钟六十秒一秒都不差。”
季少一心道：对数字还挺敏感，他直起身子说：“一天有24个小时，如果以这里的时间为标准，那么再过11分钟就是子时，也是……”
“万鬼出没之时。”乔殊抬头和他对视，“我想我们应该去出事的屋子看看了。”
季少一打了个响指，笑道：“我们果然很默契。”
乔殊没有理会他，向客厅走去，“班长，林，去把外面的人叫回来吧，我有点思路了。”
夏予扬被迫在坟头上踩了几下之后，连忙跑回来，一群人聚在屋子里的时候，已经23:58了。
江恪打了个寒颤，“要不……我去、去外面等你们？”
许向宁歪了下头，“可外面就只有你自己在，不会更害怕吗？”
“我就在这里等着，要去你自己去，”柏闻赶在江恪前面说话。江恪没了逃路的念想，只能在这里乖乖等着。
乔殊将时钟拿在手里，感受时间一点点流逝，突然林致开口问：“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，门是半开着的吗？我好像记得关门了。”
乔殊看着时钟，十二点整，“是有人进来了。”
“可是，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啊？”
季少一前进了一步，默默把乔殊护在后面，“不是人，应该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。”
“吱——呀”一声，门被打得更开，从外面进来了一个“人”——那个“人”很高，果真穿着灰色的中山装，只是手中多了一只黑白花色的芦花鸡。不过他也太高了，屋子似乎根本装不下他。
乔殊顺着他的衣服向上看，好像他的脑袋在木屋之上。一眼看不到。
不对，乔殊一怔，哪里是看不到，他根本没有头。
绕是乔殊再大胆，真正见识过鬼魂后也不禁有些腿软，季少一暗暗握住乔殊的手，把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手里，紧紧握住，把人向他这边带了带，抬头对面前的“人”问道：“你要干什么？”
一片寂静。
“你要进去吗？”
还是没有回话，只是那“人”动了动腿，乔殊见状，忙对大家说“快散开”。
一群人分散到两边，那“人”便向前走动，走到屋子的正中间后一下子消散，随即李怡也倒了下去。
“小怡！”许向安眼疾手快地将她托住，还没来得及说话，梦便停止了。
乔殊睁开眼，自己还躺在宿舍的床上，闹钟没有响，说明他起了个大早。做这种梦，乔殊也不想再懒床了。他脑子很乱，很想确定事件的真假，毕竟这梦离奇的很。
才过五点钟，天还是灰蒙蒙的，乔殊给宿舍里三个还未醒的高二小屁孩买好早餐，便去了教学楼，在途中遇见晨跑的顾子尧，乔殊打了个招呼，“班长，早啊。”
“早。”
之后便是沉默的对视，乔殊觉得顾子尧应该也和自己做了一样的梦，缓缓开口： “中山装。”
“芦花鸡。”顾子尧揉了揉眉，“昨晚到底怎么回事，你那个学生……”
“我也不知道，”乔殊耸耸肩，“我一会去问问那孩子，先去教室吧。”
“嗯。”
放学后，乔殊去了趟李怡的家，进门后愣了一下，沙发上坐的是……季少一？
李怡的妈妈听过叙述后叹了口气，最终也只能说一句“麻烦你们了”。
乔殊忽然想起梦里最后出现的芦花鸡，便问了怎么回事，李怡的妈妈说：“当初压棺材选的就是那只芦花鸡啊。”
季少一疑惑地问为什么是芦花鸡，女人摇头，说可能随便找了一只动物吧。
乔殊不觉得是偶然，便问：“那人死前经历了什么？”
女人思考了一下，“当时算命的老爷子说，那人应该是个教书的，只是感情线路不顺，为情所困而上吊自杀……也很常见吧。”
乔殊不语，季少一看时间已近晚上十点，就推着乔殊走，说下次再来看李怡，他们要去做梦了。
下楼后，乔殊突然发问：“那人真是为情所困？你也这么觉得？”
季少一知道他话里有话，便给了他台阶：“你呢？信么？”
“不信。”
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，季少一笑了，“咱们边走边说，我送你回学校。”
乔殊思考着，自然也忽略了季少一为什么知道自己是学生这件事，他说道：“不知道你上学时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，但我对芦花鸡尤为敏感，它是生物学上研究伴性遗传的‘小白鼠’之一，原因就是芦花鸡这种生物，可以性转。”
“什么？”季少一虽是理科生出身，可已经过了近四年的大学时光，他一直研究物理，生物上学过的知识自然有些记不清细节，他回想了一下，确实如此，他get到了乔殊的意思，“你的意思是，这个人可能做过性转手术？”
“嗯。他长的很好看，但是给我的第一感觉便是跟偏女相一些。你知道性转吗？用芦花鸡举例，一只公鸡之所以打鸣、长鸡冠，都是因为它们有雄性激素。将他们的雄性激素去除，这只公鸡就会完全变成母鸡，也就是说，如果这个人也性转了，则他会体现女人体征的表型，但又因为没有雌性激素的供给，所以又不能完全表现女人的特征，因此最直接体现的就是这个人的面相。”
“人妖长相。”季少一说罢，把自己逗笑了，“这个词还挺合适他的。”
乔殊也难得露出笑容，听到季少一说自己对芦花鸡真的太敏感了，他摆摆手，“因为我是个高三理科生，做题有时会遇到。”
两人到校门口时，发现大门早就关了，乔殊忽然想到秋冬时节学校改了时间，不禁有些懊悔。
“现在怎么办呢？殊殊子？”
03拥抱
“现在怎么办呢？殊殊子？”季少一好笑地看着苦恼的小朋友。
“你呢？”乔殊打开手机给夏予扬发信息说自己今晚不回去了。
“你要跟我住？”季少一有些诧异。
乔殊哽了一下， “我、我又进不去学校。”
季少一看他别扭的样子，有被可爱到，于是说话也浪起来没边，“行，哥哥带你开房。”
“那我还是睡路边吧。”
怕他真的不答应，季少一连忙拉住他，“别呀殊殊子，我找的都是正经酒店，信我，嗯？”
乔殊被他拉得猝不及防，不小心贴上了他的胸膛，最后那句贴在耳边的低音的“嗯” 烧着了乔殊的耳朵，他推开季少一，快步向前走，“快走，我要睡觉。”
“好~”
“前台小姐姐，要两个单人房。”
季少一话音刚落，衣角被人拉了一下，便听乔殊说“要双人间，一间，谢谢。”
季少一噙着笑看向身边的人，乔殊把头偏过去，季少一只能看到他通红的耳尖，“我、我害怕，不行？”
“行，你怎样都行，就一间吧。”
乔殊拿到房卡后推开门，插上卡，房间一瞬间亮起来，他不禁感叹一句“环境不错。”
“殊殊子，你怕鬼啊？”
“不是，我怕黑，不习惯一个人睡。”
季少一想起乔殊跟自己说过的经历，调戏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，转而都变成了心疼。他从后面默默抱住乔殊，轻声念叨：“殊殊子不怕，我在呢。”
乔殊心一跳，身子软了一半，第一次没有推开季少一。他的怀抱好温暖啊，好舒服。
抱了一会，季少一放开了他，“先去洗漱吧，睡觉。”
乔殊背对着他道：“你先洗，我……我铺床，”随后匆忙逃开了。
等乔殊也洗好了，季少一正窝在被窝里跟林致炫耀自己和乔殊住双人间的事，他抬头对上乔殊漂亮的蓝宝石眼，“怎么了殊殊子？”
“我……”我能不能睡你这？这句话乔殊是打死都不会说出来的。他觉得今晚的自己非常不对劲，都怪那个拥抱太舒服。乔殊想着，也上了自己的床，背对着季少一说：“你能不能关一下灯？”
季少一失笑，他下地关掉灯的开关，随后轻轻爬上了乔殊的床。
忽然被温暖包围，乔殊愣了一下，“你下去，别抱我，我又不是小孩子。”
“嗯？你刚刚不是想让我抱你的意思吗？好吧，那我走了。”说着，季少一做势退开几分，却被乔殊拉住衣角，“算了在这吧，别走了，麻烦。”
他依歪在季少一怀里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，闭上眼，听季少一在耳边说“晚安，梦里见”。
乔殊有些好笑的想，还真是梦里见。
“小乔哥，你来的好晚啊。”夏予扬从屋子里探出头，见乔殊来了，赶忙跑去，“你怎么不回宿舍呢？”
季少一闻言，和乔殊对视一眼，乔殊便移开了视线，“我去了李怡家一趟，去确认事情的真假，回来时校门早关了。”
“所以是真的吗？”
乔殊点头，他扫视一圈，皱了皱眉，“怎么少这么多人？”
“林致说他们晚上有团建，晚点过来。”顾子尧皱着眉看季少一，“所以你怎么来了？”
乔殊心虚的撇过头，用手扯了一下季少一的衣服，示意他不要说，季少一忽然笑了，“理工科不团建，他们哲学系的活动我不参加。”知道某人心切，他便提议快去找线索。
人三三两两的散开，季少一跟着乔殊又走进了他们第一次到来的屋子，见乔殊盯着小时钟，他不禁问：“发现什么了？”
“现在应该是正午十二点整，”乔殊招手让他靠过来一起看，“昨天半夜十二点后梦就醒了，我在想是不是每天的二十四点我们都会回到现世。”
“说不定呢，也就意味着我们是有时间限制的，所以上一群这么做的人才有失败一说。”
“可是，我们都不知道问题在哪，李怡今天也不在，怎么办？”
季少一想了一下，对乔殊说：“你相信天地轮回吗？”
乔殊本想说不信，可最近发生的事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，“可能真的存在吧。”
“我妹妹比较信这些东西，偶尔也讲给我听，其中一条好像是，非自然死亡的人是不能够轮回的。”
“非自然死亡？”
“自然死亡包括生病而死，或者年龄太大去世，像自杀这种就属于非自然死亡，他们的灵魂是没有被回收，一直飘荡人间的。”季少一说着，笑了一声，“你知道吗？鬼神这种东西只是人们对一些超自然现象的定义。万事万物都是由粒子组成的，鬼神的本质其实就是量子力学，所以信则有不信则无。”
乔殊惊讶地看他，第一次见季少一不带任何调戏语气跟自己说话，还挺……心中说不出那种感觉。
季少一一边摆弄小时钟，一边解释：“我想这个世界的时间观取决于这个小时钟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们为什么会有时间的概念？我们依据什么定义了时间？这本身就是两个无解的问题。我们给时间定义，‘时间’这个名词才有了意义，这个原理和薛定谔的猫实验原理类似，在没有打开盒子之前，我们说这只猫的存在状态为死亡且非死亡，这种状态是平行的，也是无意义的。只有当我们打开了盒子，这只猫的存在状态才变得有意义，而打开盒子的一瞬间就产生了两个时空，在这个时空我们看到了生存的猫，那么在另一个时空，这只猫必将死亡。”
乔殊似乎明白了季少一这么说的原因，“你想穿越回过去？”
季少一点头，示意他来看时钟，“你看，现在它被我往后调了30分钟，我们出去看看。”
两人走出屋子，惊讶的发现林致正坐在沙发上和夏予扬他们交谈，季少一问道：“吱吱，你什么时候来的？”
“嗯，二十分钟前吧，我告诉过你们两个了呀？”
乔殊和季少一对视，确定了他们的猜想是正确的，便把大家都叫了过来，将两人的猜想一并说出。
柏闻想了一下，“我觉得思维还是存在漏洞的，比如你为什么觉得这个人一定经历了性转，他死后是不知道人们用什么动物给他压了棺材的。”
“可我在第四间木屋里发现了这个，”顾子尧将报纸摊开，“根据这张报纸所述，这个人死的一周之内，所有芦花公鸡全部死掉了。”
“OK，那我们的思路就很清晰了，”季少一又接着调时钟，“我们要穿越回过去阻止他的非自然死亡。”
许向宁举手道：“我也发现了时钟，这个房间可能还有其他时钟。”
“可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？”许向安也开口说，“按少一哥和乔殊哥刚刚的行为，他们穿越到了半小时以后的世界，可我们要回去那么远的过去了啊，这要怎么调？”
季少一突然笑起来，懒散的靠在乔殊身上，“来，咱们九个中有多少不是理科生出身？”
林致和柏闻默默举起手，江恪再一旁拱火道：“老季，你看不起文科生啊？”
乔殊懒得推季少一，反倒顺势把他当人形靠枕。季少一身子一顿，知道自己得到了猫猫的信任，一时有些得意地说：“没歧视文科生，我要解释一下小宁宁的这个问题，如果直接告诉你们怎么做，殊殊子还是会抓着我问半天的。”
04时间悖论
“如果直接告诉你们应该怎么做，殊殊子到最后还是会追着我问原因的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……”乔殊不服气，季少一轻轻捏了捏乔殊的小指，侧过头用一双好看的狐狸眼看他，乔殊哑了声，抽回手把季少一的脑袋板了回去，“快解释。”
“你们知道广义相对论吗？它提出时间的流失并不是亘古不变的。打个比方，假设一个物体运动速度很快，那么它周围的时间的流速相对就会变得缓慢，并且引力越大的地方，时间流失的速度越慢。其实时间和空间都不是独立存在的，所以我们可以把现在所处的时间称为时空，也就是说过去、现在和未来是共同存在的，如果我们找到某个节点，或创造某个节点，就可以自由穿越。”
“老季，你这有点扯啊。”江恪站起来直了直腰板，“这个节点的附近引力一定很大，目前提出的假说是黑洞和白洞的交界处会有这种节点，但也没有证明它们的真实性，所以咱们怎么创造节点？”
“你不是学哲学的？怎么懂这个？”
“啊，”江恪挠了挠头，“我理科出身，之前研究过一点。”
“我觉得不止这一个方法，”乔殊想了想，“我想把这个时钟全部拆掉，然后安装成初始的时间。诶，季少一，把钟给我。”乔殊摆弄了一下，将表盘拆下来，用指腹轻擦了一下，“用得有些年头了，江恪说得对，但用不到那么深远的原理。”
“愿闻其详。”
柏闻拍了江恪一下，“你不要学我，晦气。”
乔殊撕掉报纸的一角，缓缓将表盘内面擦拭干净，“在生活中，东西总是越用越旧，零件越用越迟钝，这是自然变化的规律，也是熵增定律的最简单例子。在熵增的时代，时光总是向前流动。我的猜想是，如果把衡量这个世界时间关的钟恢复它的初始形态，我们会不会也穿越回那个时代呢？”说着，乔殊又拆下一个零件。
季少一将零件接过来，笑着说：“不错呀，懂这么多？”
乔殊白了他一眼，“瞧不起谁呢。”
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？”林致也默默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小时钟，“我们是要集体拆表吗？”
“似乎是的？”夏予扬歪了歪脑袋，“林哥你们也找到时钟了？江恪哥，只有你没有钟诶。”
“我们去的那间屋里没有。”
乔殊闻言，抬头问道：“你来帮我们拆？”
“不了，”江恪看了一眼季少一，心中默默叹气，“我来帮我们小羊同学吧，来来来，给哥看看。”
“不如我们分组进行吧，毕竟世界那么大，就算穿越回去也未必真的能够找到那人。”许向宁说完，许向安又补充了一句，“还可能发生蝴蝶效应，细思极恐啊。”
“那就这样吧，”季少一拆完了所有零件，一边重新组装一边说：“我们穿越回去后，先找这个人，然后尽力阻止他做性转手术，记得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啊。虽然是梦，但谁也说不好到底会怎样。”
“明白。”
“那我们五个先走一步，”柏闻将最后的表盘安好，“少一，明早醒了记得报平安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剩余四人眼见着他们直接消失了，不由得感叹一声。乔殊长呼一口气，对另两人说：“班长，林，你们要和我们一起吗？”
“不了，”林致笑了笑，“子尧知识储备还是够用的，你们要走了？”
“嗯，”季少一也装好了时钟。
“注意安全。”“小乔明早也记得报平安。”
“好。”
再睁开眼，乔殊发现自己站在大街上，两边是卖货的小店，都是用棚子搭起来的。没有高楼，甚至车辆都不常见，乔殊心想：这是回到了多久前的过去啊，这人竟然死了这么久……
“季少一呢？”乔殊边走边嘟嚷着：“这都能分开？明明是一起穿回过去的……不对，我为什么要找他？”他愣了一瞬，“我自己又不是不行。”
于是乔殊从找季少一变到了找死去的那人，“请问你们附近有没有一个教书的先生？梳背头的那种？”
“梳背头的我不认识，但顺着这条路向前走有一个草屋，一些有学问的经常聚在那。”
乔殊道谢，忽而看见眼下的苹果，便问苹果怎么卖。
“你是外地的吧，看你衣着就看出来了，”老大爷拿了两个苹果用水洗干净，递给乔殊，“相见既是缘，不用给钱了，拿去吃吧。”
“谢谢您，”乔殊将苹果收好，向前面的草屋走去。
这里果真聚集了一些人，不过那人并不在这里。乔殊听他们谈论学问，他们自然也看见了乔殊，以为是教书的先生，便招手叫他过来，乔殊失笑，“我不是教书的先生，但学问……略懂一二，你们想听什么？”
“这样啊，那不说学问了。”
“那说什么？”
“你知不知道有个教书的，长的可好看了，每天衬衫都系得板正。”
乔殊一愣，问道：“梳背头的那位？”
“背头？算是吧。”
“他怎么了？”
“他喜欢男的。这事前两天全传开了，一个教书的竟然喜欢同性。让他去看病他又不肯，你说这世道啊……”
乔殊皱了皱眉，“同性恋不是病。”
众人都直勾勾地盯着他，乔殊见状，心里有些犯怵，却还是开口说：“喜欢同性又不是病，为什么要……”
不等他说完，一只手便捂住了他的嘴，乔殊贴上了一个人的胸膛，“他开玩笑的，小孩子不懂事，我就先带他走了。”
随后季少一拉住他的手就快步向外走，拐到一个小巷子后，乔殊将他的手甩开，“怎么，你也觉得同性恋是病？”
“怎么会？”季少一见状，心说不好，赶忙拉着他的袖子将人拽到自己跟前，“我知道，爱是平等的，我们没有资格随便谈论一个人的性取向。”
怕乔殊再跑，季少一把他圈在自己怀里，“但总有打压这一观点的人，我怕你被那群人盯上，没有其他意思，真的。”
虽然并未被抱住，季少一的手只是虚掩着他的腰，乔殊还是不舒服地推他，“你起开。”
“你生气了吗殊殊子？”
乔殊看向他那可怜巴巴的狐狸眼，心一顿，他生气了吗？季少一明明没做错什么事，自己为什么要向他发火？而且，季少一好像很怕他生气……乔殊别扭地拍开他的手，答道：“没生你气。”
季少一长呼出一口气，“那就好。”他拿出时钟，下午五点钟，“殊殊子，我们接下来去哪？”
乔殊拿出刚才的苹果咬了一口，将另一个递给季少一，含糊地说：“找人，走了。”
季少一接过苹果，也咬了一口，问乔殊道：“去哪找？你有想法了？”
“找医院。虽然我觉得他更可能在某个地方教书，但我刚才问了，这里没有教书的草堂。”
“找医院啊……”季少一快步走到乔殊身边，“你想查什么？”
“医疗水平，我怕咱们还是赶不上他被……”乔殊咳了一声，“好歹也有希望给他接回去，别让他死了。”
“噗……”季少一笑起来，“你好纯情啊，这种词都不敢说？”
“闭嘴。”
季少一看着马上要炸毛的小猫，用手抚了两下他的背，“好了好了。”
太可爱了……
05信我
两人在梦中找了一晚上也并未发现什么，乔殊疲惫地靠在医院的一角，被消毒水味呛的难受，“虽然没找到人，但医疗水平比想象中先进，估计那人能救活。”
季少一拉起乔殊沿着墙缓缓下滑的身体，把他抱在怀中，默默数着时间，手一下一下轻拍着乔殊的背，“嘘，不要说话，闭眼靠着我。”
“嗯。”
“殊殊子，我们要回去了。”
啪嗒，时钟指向十二，季少一睁开了眼，看乔殊依旧窝在自己怀里。这种在梦中抱住他直到醒来的过程让季少一感到满足。他知道猫猫醒了，只是在懒床。
乔殊眯着眼躺了会，还是把季少一推开，自己坐起来，“我得上学。”
季少一闷笑一声，“可以请假啊，好学生。”
乔殊把他踹了下去，“高三狗不配请假，我要去早读了。”
季少一见状，也不好说什么，陪着乔殊起了个大早，两人退了房间便向学校那边走，想着乔殊那娇贵的胃，他提议去吃早餐。
“不吃。”
“殊殊子，胃不要了？”
乔殊转头看他：“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？”
你说的呗，还不止一次。季少一考虑了一下如果自揭马甲，乔殊会炸毛的可能性，最终选择不要作死。“我猜的，你真胃疼啊？”
“还行吧。”
季少一拉着乔殊走进一家早餐店，“老板，要两杯豆浆，多加点糖，再来三个肉包子，一张糖饼。”
“好嘞。”
乔殊咬着插入豆浆的吸管，“好甜。老板，一共多少钱？”
“别呀殊殊子，我请你。”
乔殊拒绝了，“昨天房间的钱也是你付的，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什么。”
见季少一没再说什么，乔殊心想：太巧合了，这个人似乎知道自己所有的喜好，虽然嘴上浪起来没边，但温柔总是不经意流露，做着很亲密的举动，实则给对方留出很大空间。这种相处方式令乔殊太过舒服，他觉得他们并不像刚认识两天的人，而是非常熟悉的老友。
吃过早饭后，乔殊进了校园，看时间不早，便匆匆走进教学楼。平常吵闹的班级这会异常安静，乔殊拍了下前桌问怎么回事。
“班长在补觉，世界奇观了吧。班长，竟然，在补觉！”
乔殊看向顾子尧，说实话自己现在也有些累，本来睡觉是用来养神的，可这觉睡得就费神的要命。如果不是吃了早饭，现在他的胃估计会疼死。
中午下课后，乔殊找顾子尧问发生了什么。
“我和林致找到那人了，他叫柳诚树。”
“挺文艺的名字，但是今天感觉你很困，你们怎么了？”
顾子尧揉了揉眉心，“我们拜他为师，他就一直给我们讲哲学，比林致还……总之，我现在非常想吐。”
乔殊憋着笑说：“你以前不是对哲学挺感兴趣的？”
“我是对林致的话感兴趣。”
不过好在没有白忙活，至少顾子尧和那柳先生混熟了。两人对了一下地址，说在梦里汇合。
最后是季少一先找到了他们。林致似乎对柳诚树的学问也很认可，一路都能听到两人的交谈，不知何时，林致套出了柳先生的真话：“你说那张报纸？我前男友的家室好像很厉害，况且我被人议论惯了，不怎么在意这些东西。”
季少一和乔殊对视一眼，这么乐观的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自杀？
“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，”柳诚树问道，“你们是外地人？我请你们吃茶吧。”
林致笑着应道：“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季少一却拉住了乔殊，“你们先去吧，我和殊殊子去找个住处，一会就来。”
乔殊不明所以，但也疑惑着点了头。
等三人走后，乔殊问怎么了。
“时间对不上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们刚来没多久，时钟却只剩下两个小时到十二点。”
乔殊顿了顿，“也许我早上还能睡个回笼觉？”
季少一听后，觉得自己的神经绷得有点紧，“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，但还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呢。”
“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两人闲逛了一会，才慢慢悠悠地向茶楼那边走，到了茶楼时却发现门前聚了许多人。乔殊心说不妙，两人赶忙跑过去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“里面有人打起来了吧。”
季少一环视一圈，并未发现那三人的身影，于是匆忙拉着乔殊向人群中央走去。
“子尧，小心！”
顾子尧将一个大汉摔在地上，另一个大汉却从背后袭上来，季少一见状，连忙上去挡了一下，林致怀中靠着一个人，正是柳诚树。乔殊跑过去看他，随后眼神一沉，“被下药了？”
林致点头，“应该是放在茶水中的。”
“那你和班长……”
“我们还没喝，”林致摇头，“先看看他怎么样了。”
“好像不怎么样，”乔殊探了探他的气息，“不是毒药，还有呼吸，可救。”
林致点头，勉强架起柳诚树，“小乔，你带着季少一先走，我和子尧送他去医院。”
“为什么……”乔殊还未问完话，季少一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，身后是倒下的五六个大汉。
“季少一……”林致后退一步，顾子尧将季少一拉开，“你们先走吧，我和林致可以……”
“被下药了？”季少一干笑一声，“还真是有苦命相连的人。你们不用这么照顾我，救人要紧，赶快走，我和乔殊给你们开路。”
乔殊……这是第一次听到他喊自己全名。乔殊觉得季少一不对劲，可当下形势不容多想，要先救人才行。
把柳诚树送进手术室的那一刻，梦醒了，乔殊看着天花板，“季少一……”
他坐起来给林致发微信，问季少一怎么样了。
林致说情况不太好。“季少一和我是大一认识的，本来他应该到国外做交换生，于是他就在高考的那个假期和同学去公费旅游。可能他们要去的那所大学里的同学看不惯他们这种有才华的外国人，就在水里下了药。但季少一……算命大吧，那瓶水被他的同学拿走了。”
“后来他的同学怎么样了？”
“他死在异国他乡了，水中下了很多安眠药，季少一把他的骨灰带回国葬了。其实季少一在我们的大学的确屈才，他似乎不打算继续在物理方面做研究了，谁劝也没有用。小乔，你要是晚上有时间……”
“我晚上放学后过去一趟，林，把地址发我，我先上课了。”
“好。”
乔殊一天的课上得都有些心不在焉，好容易等到晚上，和顾子尧打了声招呼就走了。到了W大，是江恪来接他。
“老季那性格倔的要命，一天没吃东西了，我真怕他饿死在里面。”
乔殊默默听着，两人很快到了宿舍，柏闻打开门，“少一，乔殊来了，我们三个去外面买东西，你们聊。”
季少一坐在床边，有些茫然地抬起头，对上乔殊漂亮的蓝宝石眼，“你……你来了。”
“嗯，”乔殊关上门，走到季少一旁边垂眼看他，“这好像是我第一次来你们宿舍。”
季少一听后，慌乱地站起来，“我去给你倒杯水……”
“傻子，”乔殊接机抱住了身前的人，想着之前季少一安慰自己的动作，他也轻拍着季少一的背，“不要自责，那不是你的错，信我。”
“殊殊子，我……”
“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，有人不想你过得好，那你更要好好生活，这样才对得起自己。还是说你不信我？”
“不会，你说什么我都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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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是之前发过的，就是稍微改了一下合集
୧꒰•̀ᴗ•́꒱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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